『景涉』猫猫
浅野信繁捡到了一只猫,准确来说,他被一只猫“碰瓷”了,被迫带它回家。
猫压着浅野信繁的鞋尖,仰起头,幽绿色的眼眸倒影着浅野信繁的身影,倦怠的死水也生出来几分活力。
猫的身上很干净,只是毛发被雨水打湿了,自然便联想到逃家的宠物猫,而它脖子上挂着的、刻有单字“涉”的小牌子,无形中加深了这一印象。
然而,在挂了近一个月的走失招领后,浅野信繁不得不承认,他或许是猫的第一任主人——可能也是唯一的一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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津岛信也很清楚,这只是个梦。
谁会无故变成一只猫呢?
但这并不妨碍当他看清诸伏景光的标签后心态炸裂。
【诸伏景光/浅野信繁】
【年龄:29岁】
【身份:前代号“苏格兰”、现代号“梅斯卡尔”的卧底公安。】
【形容:一个扒不完马甲的洋葱精。】
【备注:要不要猜一猜他还能活多久?而他又愿意再活多久?】
津岛信也:拳头硬了。
呀,这时候顾问先生似乎忘记在对待自己方面,他可没有资格管教别人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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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野信繁带猫回家了。
猫很乖,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过于安静,平时趴在不见光的角落里,连呼吸也难以觉察。
但是,只要浅野信繁废寝忘食,猫总会主动自阴暗里走到他的面前,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不时从喉中滚出似呼噜的声响,敦促他去休息。
再一次迫(乐)不(在)得(其)已(中)地被来到床上,浅野信繁半梦半醒中说道:“讲个故事,可以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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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,我睡不着。你得给我讲个睡前故事。”
津岛信也又想起了松田阵平喝醉后的作妖,在他们最后一次群聚喝酒时,而后便是那场爆炸。
从某种意义上,津岛信也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这种轻松的生活了,红黑夹缝有时让他觉得呼吸都是一种痛苦,但他不得不坚持下去。
为了白塔。
他趴在枕头旁。
顾问的记忆力很好,足以让他将那年夏天的故事复述。
虽然在别人听起来不过是长短不一的喵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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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野信繁做了个梦。
他站在墓碑前,悲恸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照片上是一个年轻人,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,侧头看向他,铁灰色的眼睛仿佛盛着飞鸟,他唇边含着轻松的笑意,风采如故。
似乎是个晴天,顶着湛蓝的天空,温柔的阳光,以及那一声声熟悉而陌生的“欢迎光——临”,他们将他安葬。
又似乎是在半夜,可能还会下雨,自称“白天我不是被欢迎的客人”的男子把雨伞扔到了他的怀里,说。
“回去吧,警官。”
“他会大笑着拉你在雨夜狂奔,但不会乐意看你在他墓碑前淋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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津岛信也开始嫌弃猫的身躯了。
卧底的工作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。
他艰难地将医药箱推到浅野信繁身边,看着他将纱布掩盖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伤口,幽绿色的眼眸中是怒意,是焚净万物的火。
该死的——那群渣孽!
总有一天要把他们送进他们该呆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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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野信繁总觉得自己的猫成精了。
猫有时会看向他,带着隐晦的怀念。
像是他们曾经亲密无间。
浅野信繁的梦愈发混乱。
不再是鲜血和悲鸣,而是那肆意张扬的六个月。
他们,六个人的警校日常。
“佐川……”
在梦中,诸伏景光用更加亲昵的称呼叫着那位不存在的同期,梦醒之后浅野信繁只能回忆起这个不痛不痒的姓氏,以及那双宛若飞鸟掠过的铁灰色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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津岛信也站在镜子前,在浅野信繁离开家后。
镜子中的倒影是少年模样,这让津岛信也想起了那个懦弱而又勇敢的小少爷。
莫名的,津岛信也可以在人形和猫形之间自由切换,他总感觉这个能力似乎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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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物有始有终,即使是一个扎根黑暗百年之久的组织。
他们称今天为“决战”,为此付出了许多。
浅野信繁暴露了,在最后一刻。
这很幸运,在此之前他已经将许多真实的情报传达出去,暗中折损了组织的部分势力。
这很糟糕,卧底的身份足以为他拉尽仇恨,琴酒的枪口已经对准的他的死穴。
他活不下去了。
但是,组织也即将为他陪葬。
枪响了,在琴酒扣下扳机的前一刻,子弹贯穿了他的手腕,也救下了浅野信繁。
“走!”
少年的发间是立起的猫耳,拉着浅野信繁就近跳出了窗户,爆炸在身后连续不断。
宛若时空的错乱,浅野信繁看见了二十二岁的他们。
少年在空中大笑着,神采飞扬。
“Come on Rose my dear,You Jump I Jump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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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津岛!”“津岛!”“津岛!”
津岛信也睁开了眼,重新回到了人间。
他似乎做了个漫长的梦,又像是一直清醒着。
还是那个休息室,荻原研二跟他死了一样揪着他领子,松田阵平单手握着电话,推门而入的伊达航在极低的空调里渗出一身的汗,而他的身后跟了一群探头探脑的警官。
这群人脸上的神色仿佛刚刚参与了一场超级凶案,而津岛信也就是那个不走运的尸体。
但是,津岛信也清楚,他会活着的,即使是苟延残喘。直到他的白塔不会再遇到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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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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